本文节选自熊德兰所著《海外归人》。
这幅画使我想起我们家后面小院子里的那棵桃树, 每年春末盛开, 但是只要一刮风下雨,花瓣就纷纷落地。赵老师黑板上的这幅画给了我灵感,我不愿意再照葫芦画瓢了。我在一页图画纸上画了好几枝残花,雨从一边打过来,打得花枝向另一边倒,地上铺了花瓣,空中有不少花瓣纷纷飘下。
我很得意地将这张画给坐在我旁边的霸崽子看。我们两人是不打不成交,现在关系比较融洽。他要我给他画一张同样的,我便在他的本子里再画了一张给他。没有想到,他在这张画的一旁写下了他自己的大名:万有福。
我问他:“粒又不是你自已画的,为什么要写你的名字?”
“这叫‘题字’,懂吗?我家里挂的画,上面都有我爸爸的题字。”
我家虽然是个学堂,但是墙上只挂了公公写的字,一张画也没有挂。我倒想起我家对门那间放了大棺材的堂屋里有几张画,上面也有宇。霸恩子到底是个大官的儿子,见识比我广――我这才知道,画上还要有“题宇”。于是,我就在自己生平第一幅作品上写下:
“夜来风雨声,花落知多少”。
在霸息子的启发下,我不断地在自已的画本上“题字”,题字又反过来促使我不断画图画。 我当时会写的字,只限于某些五言唐诗中用的宇,因此。只有第一张作品我是按照画来题字的,这以后我只好按照某些五言绝句来绘画,否则我无法题字。这阶段赵老师还没有教我们画人物,我的画也只能限于写景的内容,如:“阳月南飞雁”、“白日依山尽”、“枫叶落纷纷”、“ 明月来相照”等――我只能用极简单而幼稚的笔法,来描绘高雅的风花雪月。
若干年后,我碰巧在一本旧画报里,又看到了我的第一幅作品,但是上面没有我的“题字”。这张画下面有个说明:“以上富有想象力的绘画,题为《落花》,由五岁夭才儿童画家万有福创作。万有福小朋友乃江西省教育厅厅长之公子也。”
霸崽子的祖父给他取名取得好,他可真是万分有福气!
前段时间聊天,阁主回忆起小时候,家里没有什么玩具,也没有电视。阁主就把这大量的闲暇时光埋进了母亲的书里。迄今尤记得几本书,几篇文章。其中,阁主对《求》这本熊德兰所著的自传体小说(?)和琼瑶的《问斜阳》这两本书尤为喜爱。
一晃眼,一二十年过去了,阁主也从懵懂少年,逐渐迈向中年大叔,怀旧的心思总时不时蹦跶出来。《问斜阳》总归是名家作品,找起来比较方便,《求》相对来说,名气略逊,费了阁主老大的心思。前些年,阁主上下索《求》而不得,偶从网上得知《求》和其续书修订为《海外归人》,既得此信,却亦难得再观。今日兴致再起,往国图网站详查,终于才从阿帕比上找到,得以再观。